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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 晚安,路太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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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暴雨突襲, 路琛關緊窗戶拉上了窗簾,立時將外面的涼意遮擋起來,不知不覺已到了十一月, 林城的十一月比港城冷多了。

屋外冷, 屋內卻舒適的剛好。

路琛系緊了身上的睡袍帶子,他剛被陸沅沅三催四請的去洗了熱水澡, 主要是她怕他著涼,路琛不到十分鐘解決完畢, 出來時見她還在沙發上翻閱資料, “你也去洗澡吧, 洗了暖和。”

陸沅沅擡頭, 輕聲應他,嘴上說著話, 手上的動作沒停,依舊固執的翻閱文件。

路琛端上一杯熱牛奶放到她跟前,“你打算在這裏等我的故事嗎?”

“路琛, 我真的在看資料。”

他坐在她對面的軟沙發裏,身子陷進去, 融進了周身的光裏, 他不說話就這樣靜悄悄的看著她, 陸沅沅被他盯的不好意思, 合上電腦湧起無奈的笑, “路琛, 你夠了哈。”

“這天不比港城, 要是在那邊十一月還熱著呢,你讓我去洗澡擔心我著涼,我還擔心你著涼, 路太太,能不能聽話?”

陸沅沅撐著扶手起身,腳邊打滑差點摔了,路琛眼疾手快半個身子傾過去抓住她胳膊,眉頭一皺,“我抱你。”

“真不用!”這回,陸沅沅學乖了,為了不讓他抱索性一屁股坐回沙發裏,誰知路琛的重心跟著她動,直接將她撲在了沙發上,系著的睡袍帶子忽然松開,胸口露出大片肌膚,他額前短發往下淌水,正巧落在陸沅沅臉頰上。

“沅沅。”路琛眼裏有她,滿含溫柔看著她。

陸沅沅聞到他的沐浴香味,淡然優雅,跟他人一樣,瞬間吞了吞口水,眼神躲開他的柔情,雙手推上他的胸口,“我去洗澡。”

“好。”他跟著起身,浴袍跟著向兩邊散開,徑直秀出他的腹肌,陸沅沅平時見他多是西裝革履職業精英樣的穿著,很少有衣衫不整的時候,知道他大高個身材勻稱算得上是個行走的衣服架子,但眼下看著他精壯的身軀,才領會了一把什麽叫“穿衣顯瘦脫衣有肉”,那身材真是極好的。

也就是多看了幾眼,陸沅沅註意到他腰上的傷疤,顏色深,像是陳舊已久的疤痕。

路琛若無其事重新合上浴袍,不忍打趣她,“怎麽,為夫身材如何?”

“一般。”

“撒謊,我看你吞口水了。”

陸沅沅被戳穿了,也急了,說話都開始結巴,“我,我哪有,我是餓了!”這都哪跟哪,更容易引人誤會。

“好,你想吃什麽?我給你做。”路琛笑瞇瞇問她,真的走向了廚房。

“不要了,會長胖,我還是去洗澡吧。”陸沅沅想上前拉住他,結果沒跟上,右手反倒扯掉了他剛穿上的浴袍,她恨極了那根浴袍帶子,怎麽不搞個暗扣,那樣就不會散開了啊!

路琛一半的肩膀和大半個後背在外面露著,陸沅沅手上還抓著他的浴袍,要是不明人士看到一定會腦補一出惡女強搶民男的戲碼。

“路太太,你要看說一聲就好,像這樣搞突然襲擊我心臟受不了。”路琛笑她,當真轉了身來,好似要讓她看個痛快。

陸沅沅慌忙背過身去,視線看著自己的腳,明顯底氣不足,“我不是有意,是你沒穿好浴袍,下回穿上下兩件的,浴袍費事。”

“浴袍還費事?我看你不是一秒幫我脫光了麽?我覺得挺省事的。”

路琛這人跟她杠上了。

陸沅沅哪裏受得住他的意有所指,匆忙奔向浴室,路琛後腳跟上,浴室門就在他眼前用力關上。

“路太太,路太太。”他敲響了浴室門。

陸沅沅從裏面沒好氣吼道:“洗澡呢,做什麽?”

“你的睡衣拿了嗎?”

“我有浴袍!”依舊是吼出來的。

路琛靠在門框上,露出舒心的笑來,“路太太,你剛才可是說什麽費事?”

再回答他的只有嘩嘩水聲,路琛秉持著紳士的品格斷然不會做出偷聽她洗澡這種舉動,於是走到窗邊,掀開窗簾一角往下望去,隔壁的院落裏站著一人,他這會學乖了,撐著一把光亮的黑傘站在路燈下,大半截身子被傘面遮擋,手中拿著煙一上一下的來回動,他一根煙抽很快,抽完就再繼續新的一根。

路琛很好奇他到底還會站在那裏多久,從他們回別墅的時間算起來,晉熙已經在雨裏站了大概有一個小時了,他這出苦肉計賣給誰看呢?

陸沅沅好像不吃這套啊,她甚至連一句多餘的關心都沒有。

她沒反應也好,路琛也不想她對其他男人有反應,嘴角揚過一絲冷笑,如這越來越寒冷的天氣,既然晉熙想在外受凍,那就受著吧。

路琛在陸沅沅洗完出來前,做了一碗意大利面。

撒上海苔碎時,陸沅沅帶著一身與他同款的沐浴香味出現,她撩起半濕的發擦拭著,湊到他身邊問道:“不是羅勒葉?”

“暫時沒有,如果你喜歡我可以放老幹媽。”

“嗯?”

路琛歪頭沖她笑,“中西結合,你嘗嘗我的手藝。”

“都說不吃了,我怕長胖。”

陸沅沅其實餓了,但是女人嘛總是在減肥的路上,路琛端起餐盤,使勁聞了聞,“還挺香,你聞聞。”

陸沅沅鬼使神差的聞過去,誰知路琛突然將餐盤拿遠了,陸沅沅滿臉問號,“誒?”

“哎,可惜啊,你減肥,嘗不了我的好手藝,這樣一盤色香味俱全的意面,誰不說一句好?”路琛嘖嘖搖頭,放下餐盤。

陸沅沅被刺激到,“不過一碗意面,還能比得上中華上下五千年的美味?”

“嗯哼。”路琛可有一套了,刺激她那叫一個準。

陸沅沅拿起叉子卷了一大勺,哼次放進嘴裏,“味道一般,這就吹上了?”

路琛聳聳肩,“難道路太太深藏不漏?”

“還別說,我煮面的手藝杠杠的,比你更好信不信?”她牛逼吹上了,倒也沒敢誇大,頂多就是煮個面而已,她那手臭得很,是真不適合下廚,天生就是炸廚房的命,今晚不知怎麽了,硬是要跟路琛比個痛快。

廚房裏,陸沅沅為煮一碗面鍋碗瓢盆弄得哐當響,旁人瞧見還以為她在做宴席餐呢。

“路琛,放油嗎?”

“放一點。”

“鹽放幾勺?”

“你想齁死我就放三大勺。”

“哦。”陸沅沅真就舀了好大一勺準備放下去,路琛笑到頭疼,慌忙擋住她的“毒手”,“路太太,年紀輕輕就想守寡?”

“哎呀,這都被你看出來啦!”她也夠皮的。

路琛扶額,關上火叫她出去,“行了,我也不餓,咱都別折騰了,明天叫傭人過來打掃。”

陸沅沅指著他,得意道:“服不服?”

“服,我不扶墻不扶老太太,就服你。”

“行,饒你一回。”

陸沅沅這顛三倒四的本事真不錯,路琛一掃先前的煩悶,痛快了不少。

陸沅沅沒想等傭人來打掃廚房,將頭發綁成了一個揪開始收拾狼藉,路琛沒閑著,在一旁幫忙,餐盤裏的意面被陸沅沅□□光,嘴上說怕長胖說味道一般,實則全部進了她的肚子。

伴隨水流聲,路琛開了口。

“初到米國時日子也沒那麽難熬,我那時長得瘦小,飯量卻很大,後來就漸漸吃不飽了。”

這段路疆也說過,他說路琛在國外過得並不好,他們是父母出意外後,路疆被留在國內,路琛被親戚帶到了米國,路琛更乖順長得白白嫩嫩也聽話,路疆那時十幾歲的年紀正是叛逆期,性子倔又要強,親戚自然不會帶他出去。

“我叔叔賭錢,連自己老婆都要賣了。”

人喪心病狂起來足以突破極限,陸沅沅能想得出來當時是個怎樣窘迫的困境,不免聯想起路疆成名前的經歷,他拼死拼活想出頭就是因為娛樂圈賺錢快,他應該是想照顧路琛的,只是他那時也孤立無援深陷囹圄。

“路琛,你,你身上那些傷疤是怎麽留下的?”陸沅沅洗好了餐盤,路琛自然而然的接過去擦幹,他輕描淡寫的解釋,“你問的是背後的疤痕還是前面的?”他好整以暇的想了想,面色沒有半點痛苦,好似這些問話與他無關,掀開的也不是他難堪的過往,“記起來了,背後的一道很長的細條疤痕是叔叔最後一次打的,其他燙傷留下的疤痕是希拉夫人第一次發病時留下的。”

終於,他提起了希拉夫人。

陸沅沅手抖了抖,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。

“我叔叔把我賣給了希拉夫人,她是貴族遺孀,三十歲守寡,名下資產數不勝數,我當時還不了解這個假意溫柔的女人有多恐怖,她買了不止我一個小孩,她有一座莊園專門養著這群孩子。”

“養孩子?”

“世人都以為她是大慈善家,其實每個月圓之夜她都會抓走兩個小孩。”

“她做什麽?”

“不知道。”路琛停下來,深呼吸幾下,“長大了才知道她做了什麽,”他轉過身,夜色鉆進他的眸,貪了涼意,連溫柔都險些打敗,“伊麗莎白三世,這是我們對她的稱呼,傳說伊麗莎白女伯爵靠吸食女孩的血保持青春不老的容顏,在我們心裏,她就是吸血的女伯爵。”

忽而夜風推開關緊的門窗,窗簾紛飛上揚,陸沅沅有被嚇到,下一瞬間便被路琛擁入懷裏,“別怕,我在這。”

“路琛。”

你當時會害怕嗎?誰來保護你,誰會把你擁入懷?

“你想知道她對我做了什麽嗎?”路琛摩挲著她的發,恍然拉開不堪的一幕,月圓之夜,他曾是希拉夫人的幫兇,她挑選最聽話最好看的小男孩,培養他們成為業界精英,用最好的資源去幫她打天下,而那些小女孩的鮮血進了她的喉,她效仿古人用鮮血維持她的容顏,她,該死!

可最該死的也有他們這些幫兇。

“希拉夫人身邊包括我有六名孩童,我們接受最高端的教育,成為人上人,我們就是希拉夫人的養子。”

養子並無血緣關系,她站在財富權勢的金字塔尖,將人倫道德踩在腳下,她貪戀年輕男孩的肉丨體,日日在欲海裏沈浮,唯獨沒碰過路琛。

她曾用路疆做要挾。

路琛嗤之以鼻,“希拉夫人你或許忘了我答應你做養子的條件,那時你就斬斷了我與他的聯系,路疆以為我還在叔叔身邊生活,如果你敢讓他不好過,我會讓你花在我身上的心血付之東流。”付之東流還包括,死亡。

他有信心希拉夫人會動搖,因為他知道自己像極了希拉夫人過去的愛人,她在結婚前真正愛過的異國男人,他們有一雙極其相似的眼,希拉夫人不舍得動他,但也有心給予他最好的東西。

希拉夫人和其他男孩子歡愉,最愛把他叫到身邊,起初路琛會幹嘔犯惡心想逃,希拉夫人會大聲呵斥他,不準他離開。再往後,就麻木了。

路琛成了希拉夫人最寵愛的孩子,哪怕背地裏名聲受損,流言四起。

除了希拉夫人,沒人看得起他,那又有什麽關系,他長大了翅膀就硬了,意味著他可以飛了。

與大多數人一樣,他們早已認定路琛與希拉夫人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,他們不倫,應該受世人唾罵,他不在乎,因為那不是真的,但陸沅沅此時就是那大多數人裏的其中一個,她回抱住他,深刻的擁抱印進了骨子裏,她輕撫上他的背,路琛感覺自己背後的傷疤在發燙。

“你別怕。”陸沅沅反過來安慰他,如她說言,溫柔是世間最大的殺器,他便如此這般一下又一下淪陷進她的眼眸。

頭偏了角度,仿如看到她眼角的淚光,值得了路琛,她有一瞬間的遺憾是為你,夠了嗎?不夠的,人就是這麽貪心,當初想要遠離時念著再見她一面就好,真到了港城,他躲在另一處看她和晉熙恩愛,自己也曾心如刀絞,起了貪念想要將她占為己有。等她與自己拿著協議結婚,他心滿意足的簽下姓名,卻又開始幻想,如果這份婚約是真的,他們永遠不分開,她能愛上他該有多好?

便是欲望浮生,就怕南柯一夢,他迫使自己清醒,怎麽都擋不住要接近她的念頭,“沅沅。”少年的一眼萬年,心動的剛好。

他的唇悄無聲息落在她發間,陸沅沅身體跟著僵硬,路琛恨死了他的敏銳,竟然把這些細節拿捏的太準,他瞞著那些愛意,硬生生壓下去,添了土壓實了,只要她不發現,他就不會讓那些已然破土發芽的愛叫她瞧去。

“路太太,餘悅只是我的助理,我剛到米國就認識她了,那時候她還在唐人幫裏,是江晏手下的人,而她是江晏特地派來幫我的。這下你明白了嗎?我與她並無關系,是你誤會了我們之間的友誼。”

陸沅沅還詫異那個吻,臉色不自然的要離開,不想,路琛把她往深了摟,夜靜到能聽見彼此的心跳。

“所以你來港城的目的是為了逃離希拉夫人?”

“這只是其中之一,我為江晏打頭陣,與霍家合作也讓江氏在國內立足,讓我能夠徹底擺脫希拉夫人的控制。”他忘了說最重要的一點,江晏找到他時提到了港城的霍家,他知道了陸沅沅的真實身份,路琛是為了再見她一眼才回國,得知她是路疆的助理,在感嘆命運的神奇之餘,又對晉熙的搖擺不定感到憤怒,陸沅沅不知道他回來的最大的原因是因為她,她也不知道他愛了她好久,好久。

也好,就讓她誤會著吧,他像極了懷抱滿天星的小偷,捧著那份愛不見天日,怪他吧,怪他的小計謀,怪他這樣卑鄙的偷偷愛著她。

“你不用為難,路太太,我們是盟友。”

他松開手,往後退一步,夜色賦予的溫柔善感又浮現在他眸中,不見一絲涼意,而陸沅沅還在想他那句“不用為難”。

慌神中,聽他細細訴說。

“你想爬上最高處,我便幫你到底,不論是事業還是感情,我願意成為你的墊腳石,你盡管踩著我上去,我心甘情願。”

“路琛,我其實從沒想過你會有這樣的過去,我以為你就是我看到的那樣,光鮮亮麗無可比擬,我想對你說聲抱歉,先撇開其他不談,我將你三番五次拉入我的局中,純屬無意,只有最後一回讓你與我契約婚姻是有意為之,我當時,我……找不到合適的人選,只有你剛好出現在我面前。”

外人認為她多可笑啊,以為她不守規矩,多勇啊,誰能知道她也是被傷透了心才做了如此決定,她不想讓晉熙好過,隨即選擇了這樣以牙還牙的方式,她不怕被當作笑話,她有家人的理解與庇護,所以坦率的理所應當。

但是她忘了,路琛恰恰是那個最無辜的人,是她將他卷進來的。

“不用說抱歉,我說過我是心甘情願的接受這份交易。”

“為什麽?”

陸沅沅的眸中含著水霧,不用多時就能換來晶瑩的眼淚,那是為他而流嗎?可惜,他要的不是可憐。

“路太太,不要有太重的壓力,我與你只是盟友,我為了江氏為了我自己,所以願意與你合作。”

不對,不是這樣!

那句“我願意相信你”徹底將他俘虜,此生怕是再也逃不出去。

陸沅沅不做痕跡的松了口氣,那舒心的細節再次被路琛看破,他的拳狠狠的握緊,自嘲自己做對了,他一直都知道,這份愛還不適合坦白,路琛對陸沅沅的感情,沒人會信。

他有想過不要將這段骯臟的往事透露給她,但總有人迫不及待的想揭開,既然如此,就不用他人費心,路琛可以自己來。

“路太太,從今天開始我們的計劃將會有新的變動,準備好了嗎?”

希拉夫人已經蠢蠢欲動,她動了餘悅就是最好的證明。

“讓她來。”

“好,我也等著。”

到那時,結局會怎麽書寫,他也挺好奇。

“晚安,路太太。”

在亮起夜燈的長廊外,路琛的晚安吻印在陸沅沅額頭,沒有一絲情丨欲,只有加倍的心安。

“晚安,路先生。”

陸沅沅推門進去,房門漸漸合上,哢嚓一聲將路琛所有思念喚醒,他揚起手做起擁抱的姿勢,抱著空氣,貪念她的餘香,到最後私欲加重,連空氣裏的她都不放過,深深呼吸,病入膏肓,他就這樣說服自己,值得了。

午夜,沒有點燈的房間。

暗紅色窗簾被夜風吹到高高揚起,無人去理會,尤其是坐在地板上全身濕透的晉熙。

整棟別墅只有他一人,明明隔了些距離,卻好似總能聽到從隔壁傳來的歡笑,夜深了,他們也這麽鬧騰嗎?在哪裏鬧,是床上還是窗邊,用的哪種姿勢,是否她也會不顧一切的叫出來,就像他們以往的那些歡愛。

過往的一幕幕纏繞住他所有思緒,真到此刻,他才覺得自己自作自受的厲害,以為足夠接近陸沅沅,才能將她喚醒,結果換來自己無數次的深陷,無數次的痛苦加劇。

他好冷,淋了雨不換衣服不擦幹,到最後身體越來越涼,他就算是死在這裏也沒人會管吧。父母不在乎他,他愛的人早就離開他,他遭受了報應,吶喊也成了奢望。

喉嚨痛到漸漸發不出聲音,他卻偏要說出來,憑著那股不服輸的勁低吼出聲,然而難聽到自己無端發笑,他真像個絕世大傻逼,慘到了極點,索性癱在地板上,盯著頭頂的天花板,腦袋發暈。

痛死就好了。

可惜,有人不打算他好過。

手機的震動聲響在耳畔,晉熙不耐煩地想要丟掉,拿起一瞬瞥見了陌生的國際號碼。

滑開,接聽。

“很高興與你合作,晉熙先生。”

一頓莫名其妙的話,晉熙提高了警覺,“你是誰?我為什麽和你合作?”

“我是誰不重要,不過他們都親切的稱呼我為‘希拉夫人’,重要的是,我相信你會與我合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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